这是我知道的,凡阿斯哈家族所坚持的理念中,大概是因为往往没有好结果之故罢,响应者一向就甚为寥落,然而在这样的生活艰难中,毅然跟随着卡卡的就有他。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这虽然于死者毫不相干,但在生者,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在天之灵”,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
在数百余被害的军人之中,特达嘎上校是紫菜头的手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己任,我向来这样想,这样说,现在却觉得有些踌躇了,我应该对他奉献我的悲哀与尊敬。他不是“苟
活到现在紫菜头”的手下,是为了ORB而死的ORB的军人。
他的样子第一次为我所见,是在第一集地球军攻击ORB,ORB组织平民避难的时侯。其中的一个就是他;但是我不认识。直到后来,也许已经是紫菜头率领ORB海军,强攻密捏瓦之后了,才有人指着一个舰长告诉我,说:这就是特达嘎上校。其时我才能将姓名和实体联合起来,心中却暗自诧异。我平素想,能够成为舰长,对抗一奶牛模式主角搭载的战舰的,无论如何,总该是有些穷凶极恶的,但他却常常痛苦着,态度很温和。待到远征于黑海,苍天之剑之后,他才始来与密捏瓦作战,于是见面的回数就较多了,也还是始终痛苦着,态度很温和。待到AA出现,往日的首相要求退兵,阻止战争时,我才见他虑及祖国前途,黯然下令攻击。此后似乎就不相见。总之,在我的记忆上,那一次就是永别了。
我在1日早晨,才知道联合军向密捏瓦进攻的事;下午便得到噩耗,说鸟居然暴种,死伤至数百人,而特达嘎上校即在遇害者之列。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鸟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有残到这地步。况且救了鸟的和蔼的特达嘎上校,更何至于无端在舰桥上喋血呢?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建御雷神的残骸。还有一具,是奥卢君
的。而且又证明着这不但是杀害,简直是虐杀,因为残骸上还有斩舰刀的刮痕。
但ZAFT政府就有令,说她们是“袭击”!
但接着就有流言,说她们是受尼奥利用的。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我懂得阿斯哈之所以要中立缘由了。中立呵,中立呵!不在中立中富强,就在中立中灭亡。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我没有亲见;听说,他,特达嘎上校,那时是被逼前往的。自然,旗舰而已,
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罗网。但竟在密捏瓦前中弹了,从底部入,
斜穿甲板,已是致命的创伤,只是没有便沉。AA上的的卡嘉丽君想救起他,
被火力逼开,其一是脉冲炮,飞走;联合的奥卢君想去攻击飞鸟,也被击,剑从前胸入,穿背偏右出,立仆。但她还能战起来,鸟在他舰桥猛砍了两刀,于是死掉了。
始终痛苦的和蔼的特达嘎上校确是死掉了,这是真的,有建御雷神的残骸为证;
沉勇而可爱的奥卢君也死掉了,有ABYSS的残骸为证;只有一样痛苦而无助的
卡嘉丽君还在强袭口红里哭泣。当一个军人从容地面对于自己所救的人所举起的斩舰刀的劈砍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KIRA的杀死尼哥尔的伟绩,ATHRUN的击破多鲁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片残骸抹杀了。
但是脉冲中的杀人者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脸上有着血污……。
时间永是流驶,宇宙依旧不太平,有限的几个生命,在高达中是不算什么的,至
多,不过供无恶意的看官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FT赚“眼泪”的种子。
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武装的远征。ORB的
理念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远征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武装。
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盟友,敌人,中立者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鸟的。但这回却很有几
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当局者竟会这样地凶残,一是FT竟至如此之下劣,一
是ORB的军人临难竟能如是之从容。
我目睹ORB人的办事,是始于2年前的,虽然是少数,但看那干练坚决,坚守理念的气概,曾经屡次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枪口前傲立,虽殒身不恤的事实,则更足为ORB军人的勇毅,虽遭阴谋秘计,压抑至数年,而终于没有消亡的明证了。倘要寻求这一次死伤者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罢。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
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特达嘎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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